“我要去北京念大学,念重点大学”
在刘兴荣眼里,李河君对许许多多汉能人影响最大的,是他身上的那股子倔劲:“定了目标,一定要做成,死也要做成。”
少年时期,这股倔强已显露无疑。
1983年,高二的李河君提前参加高考,被广东惠州师范学院录取。同乡人眼中满是羡慕,那个时代,考上大学意味着能够脱离农村,捧住铁饭碗。
但李河君却当着全家人的面,撕掉了录取通知书:“我要去北京念大学,念重点大学”。
第二年高考,李河君报考的全部都是北京院校。然而公布的成绩,距离他报考的北京各大学的分数还有距离。
看到自己的分数后,他断定,这结果不对。英语考试从不下90分的他,高考只拿到54分。他带着疑问找校长和教导主任,但校方也无可奈何。
李河君不顾别人劝阻,一路来到广州,找到广东省教育厅。几经努力,他说服了相关负责人,为他查分。
果然,他的分数被登记错误,他英语考了96分。几经波折之后,李河君如愿被北方交通大学(现在的北京交通大学)录取。
身边人对他的评价,从此多了“不认命”这三个字——过去三十多年一直如是,时至今日,依然如昨。
国家电力改革初期,李河君付出诸多努力,聚集了一大批从体制内走出来的水电专家。刘兴荣表示,当年与他一同考察金安桥项目的50多位专家中,高级工程师就有36位。这是李河君做金安桥的技术底气。
而他们在李河君的影响下,也有了一股不认命的倔劲儿。
汉能控股集团董事局副主席冯电波回忆,金安桥项目在建设高峰阶段,建面最长达13公里,同时施工人数达数万人。
但整个项目就像一个“巨大而顺畅的机器”,每一个施工人员,都如同一个精良的工件。为了确保了金安桥项目的进程,他们废寝忘食,投入了巨大的精力。
刘兴荣直言,金安桥项目不仅是李河君一个人的,它属于每一个汉能人:“施工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在挥洒汗水,而支撑项目持续投入的人,也都憋了一股子劲儿。”当时负责筹集资金的冯电波、王勇等人,不断给自己打气,要尽可能多地争取到一些社会资本。
这股“不认命”的狠劲儿,从那时起开始一点点打磨汉能人的脾性。到后来,渐渐演变成了汉能强悍执行力的根源。
“到时候再建电站,就轮不到汉能了”
对企业家而言,冒险无疑是一把双刃剑。而李河君用自己的方式,给这把利剑套上了剑鞘。
熟悉的人知道,他从来不把持有多少不动产,看做资金的首要目标,他更看重的是那些具有投资风险,但初始阶段并不存在优势的清洁能源。
执拗的清洁能源梦背后,隐含着冒险家气质,也包含着他的战略眼光和社会责任。
正因如此,当初他被打上了“疯”、“傻”的标签。
他曾拥有铁路运输的优势,却不再做擅长的贸易;手中的矿泉水厂获得瑞士汽车拉力赛青睐,却送给了朋友;已经投产的矿业,被他停掉……
他的目标,只有清洁能源。
1999年初,他签下了位于广东河源的粤北东江木京水电项目。在当时的河源,当地的人均用电一年才400多度。公司内部一片反对,没有人看好这个项目。
刘兴荣回忆,做项目调研时,上至国家发改委电力工业部、广东省政府,下到河源市供电局,都向他传达着一个态度:木京项目,根本不可能上马。甚至一位电力工业部的朋友,没有丝毫犹豫便断然拒绝。
那时,受亚洲经济危机的影响,全国燃油发电全部倒闭,在建百万级以上燃煤火电停工,已建成水电只有60%装机发电,没有人看好建水电站的未来。
但李河君不这么认为。他的判断是,深圳的人均用电已经超过3000多度,而发达国家人均大概4500度,改革开放未来几年,用电量大增是必然趋势。河源虽小,却蕴含潜力。
“到时候再建电站,就轮不到汉能了。”
另一方面,国家政策也开始支持小水电建设。广东省出台政策,农村小水电5万装机以下,可以申请50%的广东省电力基建贷款。资金的支持,也让李河君看到希望。
巧合的是,因为金融危机,施工和设计单位几乎没有新项目。李河君的水电工程很快获得种种优惠。“当时设计院对我们说,设计费可以等银行贷款下来再给;7、8个施工单位来抢标。”刘兴荣回忆。
当时,汉能工作人员的足迹遍布东北、天津等多个地区,只为寻找质优价廉、性价比更高的机组设备。哈尔滨电站设备集团甚至打出折扣,他们眼中,木京水电站是产品进入华南地区最好的广告。
就这样,3万千瓦装机的木京水电站,从2000年开始建设,2001年就并网发电,成为当时民营企业的壮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