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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成为下一个大理
刚刚从云南腾冲回来的何贝又去了陕西的韩城。
“听说大理的业主被驱赶了,各地都抛出了橄榄枝。我们正在被吸引到其他省市去。”何贝说,“我们已经爱上客栈这个行业了,就像剃头的、修鞋的一样,不在这里做,就去其他地方干。”
环洱海客栈的投资从几十万到上千万不等,数亿元的资金也在寻找出路。何贝们担忧的是,如何不让腾冲等地成为下一个大理?
云南尚未有关于民宿的管理制度。一位来自浙江的客栈老板想起来去莫干山考察时,德清县政府给了他的一本八十多页的《民宿创办手册》。建筑面积、耐火等级等各种规定非常细致,办理证件的先后顺序,每个部门的任务甚至负责人和手机号码都一应俱全。
“我们不怕不细致,而是怕不明晰,没有统一标准。这份文件表现出浙江政府的服务。”上述浙江老板说。
在这一轮的洱海治理中,野生动物摄影师奚志农发现苍山十八溪之一的双鸳溪里,挖掘机正以整治泥石流的名义打碎溪水里的天然砾石,准备造坝建堤。3月15日,奚志农阻止了挖掘机在双鸳溪的作业,但他担心若如工程概况牌所言,其他溪流也有可能遭受类似的损害。“这和洱海治理是相悖的,我希望这些工程能够停止。”
溪水里被打碎的天然砾石。 奚志农 | 摄
卖掉一线城市的房子举家来到大理,这轮整治让客栈老板们再度陷入离乡的惆怅。在客栈代表们开会的时候,何贝一口气说了段感想:
“大理不是各方面都优秀的孩子。单项都是中规中矩,苍山没有玉龙雪山挺拔,洱海没有洞庭湖浩瀚、抚仙湖干净,白族不如傣族婀娜,南诏和大理国的历史不如大唐大宋繁荣。但它们结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。”
大理的城市足够现代,移动支付和打车软件应用极广,乡村又足够原生态,“我们的家乡已经被污染了,空壳了。但在大理,依然能够记忆所有乡愁的味道。”
“我希望这个症结得到解决,而不是死结。”回到老家的蒋雯迫切希望赶紧回来。
(文中夏方、蒋雯、宋蕊、何贝均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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